京夜欲缠欢by应筠叶嘉淮
  • 京夜欲缠欢by应筠叶嘉淮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若初宁
  • 更新:2025-05-18 10:00:00
  • 最新章节:第44章 谁给她喝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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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这样夸奖的话应筠听过不少,照理来说,至少一句“谢谢”还是能说得游刃有余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前几次在口头上吃过亏。

现在突然从叶嘉淮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一下子将应筠内心深处那股子女儿家的娇矜给刺激了出来。

她头脑一热,红着脸闷声回道:“我知道。”

脱口而出的话,没过脑子,反应过来了,才又开始懊悔。

应筠瞥一眼叶嘉淮似笑非笑的脸,赶忙找补一句:“谢谢叶董夸我,您也很帅。”

叶嘉淮没让这句很不走心的刻意奉承掉在地上,顺着她的话说:“那我也谢谢应小姐的夸奖了。”

应筠尬笑一声:“您不用客气。”

裴霁川跟在叶嘉淮身边这么多年,别说是恋爱关系里了,就是家里老爷子棍子要挥他身上了,也没见过他这么配合好说话过。

裴霁川在一旁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和叶嘉淮很格格不入的词语——打情骂俏。

“先生,那我先下去了。”裴霁川很有眼力见的,意识到这场面他不太适合再继续待下去。

叶嘉淮点点头,又看向应筠,闲适地摊手给她指了下身后的沙发,“坐吧。”

应筠在他落座后才坐到了对面。

叶嘉淮抬手泡茶,温杯,投茶……复杂繁琐的过程他做起来却行云流水,很令人赏心悦目,说是种艺术也不为过。

“喝茶吗?”叶嘉淮问她。

“不用了,白水就好。”应筠摆摆手,心想,她可不敢喝他倒的茶。

应筠看了眼裴霁川离开的方向,踌躇发问:“叶董,衣服……您不需要检查一下吗?”

叶嘉淮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她心里,难道他还真会为了一件衣服和她狮子大开口不成。

叶嘉淮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推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霁川会检查。”

“哦,好。”应筠道了声谢,拿起杯子,温度适宜的水贴上唇瓣,滑过舌尖,留下一点甘甜。

她坐下的时候思绪正乱,稀里糊涂的,回过神了,才记起还有场饭局要赶。

虽说也并不是很想去,甚至比坐在这儿,和叶嘉淮一块品茗听雨还要更令她厌烦些。

但毕竟都答应下来了,她不去,又要和阿公阿婆告状。

两边都是烫手的山芋。

应筠喝水润了润喉,刚酝酿好,打算开口说要先行离开。

叶嘉淮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他说。

“嗯,好。”

低沉的嗓音离她不过几步之远,聊的是工作的事,听起来严肃而疏冷。

应筠低头去看手机,准备先把车给打上。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的他冷笑了一声,“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审查不出,那您这位置也可以不用坐了,早点打报告退休得了。”

语调是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又无情。

应筠竖耳朵听着,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顿了顿,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她的老板。

在软件里输入目的地,确认好后,象征等待的圆环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应筠退出来,转先给苏令仪发消息:「路上有些堵,我可能要晚一会儿。」

短信刚发出去就有了回音。

「不着急,妈妈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

应筠简单扫了一眼,没再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穿着大衣在暖气充盈的屋子里待久了,难免有些热。

应筠的额角已经隐隐有了要冒汗的趋势。

秋冬的衣服穿脱不方便,再加上她大概也坐不久,应筠想了想,只是伸手去解开了大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领口开敞到颈窝处,正好露出一节修长的颈脖。

相对清凉的风灌进去,她面上的红晕也散了不少。

叶嘉淮的电话还没结束。

应筠等着等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他身上。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确是一种优势。

身形挺阔的男人,慵懒自如地往那儿一站,连发火都是赏心悦目的。

应筠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好像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叶嘉淮穿西装还要好看,有格调的男人。

究竟是人衬衣服,还是衣服衬人呢?

脱了衣服身材也是这么好吗?

舒洛一曾经在她耳边念过的流氓话,突然全都冒了出来,她活学活用地联想到叶嘉淮身上。

精神松懈下来,想法就开始变得大胆,甚至隐隐有要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应筠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要赶紧遏制住这越发火辣的绮想。

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正要移开视线,哪成想,一抬眼,就是实打实的眼波交汇。

这时候要是装没看到,反倒像她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应筠稳住心神朝他扬唇笑笑,不等他回应,就若无其事的扭过了头,去看窗外的雨。

这样很自然,她想。

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带着那么些孩子气,叶嘉淮弯了弯唇,鼻腔里溢出一丝低笑。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结束了?”叶嘉淮皱起眉问。

“还没有。”耳边枯燥的汇报声复又重新响起来。

叶嘉淮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眼神却没从应筠身上移开。

俨然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那张故作镇定的侧脸实在是有趣的紧。

让人很想逗一逗。

应筠哪里能猜得透叶嘉淮的意图,只觉察到他在看她。

心虚作祟,应筠握紧了玻璃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充盈些底气。

红润的唇瓣沾染上晶莹透润的水光,她习惯性地伸舌舔了下嘴角。

叶嘉淮的呼吸倏地重了几分,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调理清晰的头脑骤然就被那抹艳粉色侵占了大半。

电话里的汇报恰好结束,正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种体会于他来说还是头一回,尤其还是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叶嘉淮觉得新奇又好笑,背过身去,捏着鼻梁骨,静了两秒的心。

开口时,早找不到一丝方才失神的痕迹,语调清冷如常。

等他的电话打完,已经是五分钟后。

叶嘉淮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应筠正在想,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抱歉,久等了。”

“没事。”

话虽如此,但确实是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应筠放下杯子,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叶董,我……”

叶嘉淮注意到她为难的表情,捏着茶杯的指节微顿,问:“一会儿还有约?”

应筠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叶嘉淮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了,应筠反复看了好几回时间。

前几回接触,除了工作那次,她大多都是素着张脸。

所以,今天这么隆重的打扮,也是为了赴那人的约?

雨下这么大,有谁能让她风雨无阻的也要去见?

“嗯,是。”应筠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叶董,今天不能作陪了,我可能得先走。”

一边说着,她的手捏紧了身侧的包带。

叶嘉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着她急切的动作,只觉得心绪莫名的烦乱。

他冷沉地哂笑一声,“应小姐还挺忙。”

《京夜欲缠欢by应筠叶嘉淮》精彩片段


从小到大,这样夸奖的话应筠听过不少,照理来说,至少一句“谢谢”还是能说得游刃有余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前几次在口头上吃过亏。

现在突然从叶嘉淮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一下子将应筠内心深处那股子女儿家的娇矜给刺激了出来。

她头脑一热,红着脸闷声回道:“我知道。”

脱口而出的话,没过脑子,反应过来了,才又开始懊悔。

应筠瞥一眼叶嘉淮似笑非笑的脸,赶忙找补一句:“谢谢叶董夸我,您也很帅。”

叶嘉淮没让这句很不走心的刻意奉承掉在地上,顺着她的话说:“那我也谢谢应小姐的夸奖了。”

应筠尬笑一声:“您不用客气。”

裴霁川跟在叶嘉淮身边这么多年,别说是恋爱关系里了,就是家里老爷子棍子要挥他身上了,也没见过他这么配合好说话过。

裴霁川在一旁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和叶嘉淮很格格不入的词语——打情骂俏。

“先生,那我先下去了。”裴霁川很有眼力见的,意识到这场面他不太适合再继续待下去。

叶嘉淮点点头,又看向应筠,闲适地摊手给她指了下身后的沙发,“坐吧。”

应筠在他落座后才坐到了对面。

叶嘉淮抬手泡茶,温杯,投茶……复杂繁琐的过程他做起来却行云流水,很令人赏心悦目,说是种艺术也不为过。

“喝茶吗?”叶嘉淮问她。

“不用了,白水就好。”应筠摆摆手,心想,她可不敢喝他倒的茶。

应筠看了眼裴霁川离开的方向,踌躇发问:“叶董,衣服……您不需要检查一下吗?”

叶嘉淮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她心里,难道他还真会为了一件衣服和她狮子大开口不成。

叶嘉淮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推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霁川会检查。”

“哦,好。”应筠道了声谢,拿起杯子,温度适宜的水贴上唇瓣,滑过舌尖,留下一点甘甜。

她坐下的时候思绪正乱,稀里糊涂的,回过神了,才记起还有场饭局要赶。

虽说也并不是很想去,甚至比坐在这儿,和叶嘉淮一块品茗听雨还要更令她厌烦些。

但毕竟都答应下来了,她不去,又要和阿公阿婆告状。

两边都是烫手的山芋。

应筠喝水润了润喉,刚酝酿好,打算开口说要先行离开。

叶嘉淮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他说。

“嗯,好。”

低沉的嗓音离她不过几步之远,聊的是工作的事,听起来严肃而疏冷。

应筠低头去看手机,准备先把车给打上。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的他冷笑了一声,“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审查不出,那您这位置也可以不用坐了,早点打报告退休得了。”

语调是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又无情。

应筠竖耳朵听着,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顿了顿,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她的老板。

在软件里输入目的地,确认好后,象征等待的圆环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应筠退出来,转先给苏令仪发消息:「路上有些堵,我可能要晚一会儿。」

短信刚发出去就有了回音。

「不着急,妈妈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

应筠简单扫了一眼,没再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穿着大衣在暖气充盈的屋子里待久了,难免有些热。

应筠的额角已经隐隐有了要冒汗的趋势。

秋冬的衣服穿脱不方便,再加上她大概也坐不久,应筠想了想,只是伸手去解开了大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领口开敞到颈窝处,正好露出一节修长的颈脖。

相对清凉的风灌进去,她面上的红晕也散了不少。

叶嘉淮的电话还没结束。

应筠等着等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他身上。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确是一种优势。

身形挺阔的男人,慵懒自如地往那儿一站,连发火都是赏心悦目的。

应筠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好像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叶嘉淮穿西装还要好看,有格调的男人。

究竟是人衬衣服,还是衣服衬人呢?

脱了衣服身材也是这么好吗?

舒洛一曾经在她耳边念过的流氓话,突然全都冒了出来,她活学活用地联想到叶嘉淮身上。

精神松懈下来,想法就开始变得大胆,甚至隐隐有要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应筠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要赶紧遏制住这越发火辣的绮想。

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正要移开视线,哪成想,一抬眼,就是实打实的眼波交汇。

这时候要是装没看到,反倒像她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应筠稳住心神朝他扬唇笑笑,不等他回应,就若无其事的扭过了头,去看窗外的雨。

这样很自然,她想。

她欲盖弥彰的举动带着那么些孩子气,叶嘉淮弯了弯唇,鼻腔里溢出一丝低笑。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结束了?”叶嘉淮皱起眉问。

“还没有。”耳边枯燥的汇报声复又重新响起来。

叶嘉淮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眼神却没从应筠身上移开。

俨然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那张故作镇定的侧脸实在是有趣的紧。

让人很想逗一逗。

应筠哪里能猜得透叶嘉淮的意图,只觉察到他在看她。

心虚作祟,应筠握紧了玻璃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试图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充盈些底气。

红润的唇瓣沾染上晶莹透润的水光,她习惯性地伸舌舔了下嘴角。

叶嘉淮的呼吸倏地重了几分,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调理清晰的头脑骤然就被那抹艳粉色侵占了大半。

电话里的汇报恰好结束,正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种体会于他来说还是头一回,尤其还是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叶嘉淮觉得新奇又好笑,背过身去,捏着鼻梁骨,静了两秒的心。

开口时,早找不到一丝方才失神的痕迹,语调清冷如常。

等他的电话打完,已经是五分钟后。

叶嘉淮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应筠正在想,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抱歉,久等了。”

“没事。”

话虽如此,但确实是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应筠放下杯子,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叶董,我……”

叶嘉淮注意到她为难的表情,捏着茶杯的指节微顿,问:“一会儿还有约?”

应筠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叶嘉淮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了,应筠反复看了好几回时间。

前几回接触,除了工作那次,她大多都是素着张脸。

所以,今天这么隆重的打扮,也是为了赴那人的约?

雨下这么大,有谁能让她风雨无阻的也要去见?

“嗯,是。”应筠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叶董,今天不能作陪了,我可能得先走。”

一边说着,她的手捏紧了身侧的包带。

叶嘉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着她急切的动作,只觉得心绪莫名的烦乱。

他冷沉地哂笑一声,“应小姐还挺忙。”

心思坦荡的人脑子转不过弯来,应筠把他这句话当作是拒绝。

意料之中的拒绝,她今天是真的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她委屈什么呢,本来他们就不熟,愿意载她一程就不错了,没什么好委屈的。

而且,她这样贸然跟着他,算什么意思。

“对不起啊,是我冒昧了。”应筠勉强地勾起嘴角,眼底的湿意却越来越重。

她慌忙低下头,怕又在他面前哭。

应筠不是个爱在旁人面前表露脆弱的姑娘。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的哽咽,“叶董,您让司机给我放前面地铁口就行了,我坐地铁回去,今晚真的是麻烦您了。”

现在这个点,她应该还能赶得上末班车。

车子还在继续往前行驶,没在她所说的地铁口停下来。

前后座的隔板也升了起来。

“晚了。”叶嘉淮冷声道。

什么晚了?

应筠懵懂不解地抬头:“叶董……您说什么?”

她一抬头,亮晶晶的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之前也没发现她这么爱哭。

明明是被人欺负成那样都梗着脖子不掉眼泪的姑娘,到他面前,今晚的眼泪跟水龙头开闸了似的。

叶嘉淮是最厌烦看人掉眼泪的人,哭哭啼啼的能解决什么问题。

家里小辈都知道这点,有挨了骂的,但凡他在场,眼眶红了都只敢扯谎说是发炎,生怕再挨一顿训。

只有眼前这姑娘,还没说什么呢,眼泪倒先掉下来了。

可怪就怪在,他一点也不觉得厌烦,甚至觉得她在自己面前不逞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如若不是叶嘉淮脑子里还有点礼义廉耻,端方自持的教诲在,怕是也顾不得应筠愿不愿意,总要把她抱到怀里来,把那眼泪一点点擦干净了才算数。

真丫邪门了。

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冷硬的唬人话:“说出口的话,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在开口的瞬间转而变成了一声低叹,“也没说不带你,哭什么。”

应筠快速抬手抹掉眼泪,又开始嘴硬起来,“没哭。”

叶嘉淮戳穿她,“又撒谎。”

知道骗不了他,应筠又抹了抹脸,说:“不哭了。”

这时候反应倒是快。

叶嘉淮好气又好笑地递纸给她:“先把眼泪擦干净,几岁了还哭,丢不丢人。”

“谢谢。”应筠接过纸,揩了揩眼尾,不忘回他第二句话,很有理有据,“几岁哭都不丢人,总有情绪消化不了的时候,您说对吧,叶董。”

有几次吧,应筠觉得压力大到受不了的时候,除了吃顿好吃的,她还会撑船,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看着乌蓬,看着天,大哭一场。

她那半吊子的撑船技术也是这样历练出来的。

这种方式虽然听起来有些文艺的,但确实是个发泄情绪的好办法。

应筠不能在家里放声哭的,阿公阿婆会担心。

她总告诉自己,哭过就好了,哭过就继续学习,哭过就好好生活……

她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过来的。

叶嘉淮很公正地评判她说的话,“这会儿又牙尖嘴利了。”

声调抽抽噎噎的,嘴上不饶人。

“我说实话……嘛。”应筠被他玩味的笑意盯得有些心虚,太阳穴跳了跳,话到末尾,轻的没声儿了。

等车子停稳,身旁的姑娘也靠着车窗,恬静地睡了有一会儿了。

应筠是真的没坚持住,大哭一场后早就筋疲力尽了,更别提今天还在外面奔波了一天。

安心的环境下,司机车又开得稳当。

一没留神,她就睡着了。

叶嘉淮没有要叫她的意思,反正等着他的也不是什么正事,等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的。

其实也没等多久,五分钟吧。

一道很没素质的远光灯闪过,停车场亮如白昼了一瞬,泛红的眼皮不安地掀动两下,从安稳的睡眠中挣扎醒来。

应筠心头一惊,她竟然睡着了。

醒过来第一件事,她先抬手抹了下嘴角。

还好,睡相还算不错,没流口水。

应筠故作清醒地转过头,说:“到了啊,叶董。”

叶嘉淮玩味地挑了挑眉,“醒了。”

应筠不好意思地笑笑,往窗外望了一眼,:“嗯,让您久等了,我们现在要下车吗?”

叶嘉淮双腿闲散地交叠着,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反而问她:“眼泪擦干了?”

应筠愣了一下,赧然地点点头,“嗯。”

“转过来,我看看。”他说。

刚睡醒,脑子还懵着。

听他这么说,应筠倒是突然想起件事来,她说:“叶董,您等一下哈。”

话落,她从包里掏出气垫,对着镜子拿气垫往脸上拍了拍,才转过去,“好了。”

少见她有这么乖的时候。

眼皮上的红痕还没褪,她是真的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一眼能望到人心底。

叶嘉淮没忍住,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肉,笑说:“这次没撒谎。”

应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一惊,眼睛陡然瞪大了几秒,“蹭”的一下,从脖颈,到耳垂,脸颊,红了个透。

脸侧余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应筠匆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问:“我……们不下……车吗?”

叶嘉淮慢条斯理地说:“不急,有件事咱俩先理理清楚。”

感觉是件正事,应筠正了正神色,“您说。”

他问:“你叫我什么?”

“嗯?”应筠不解。

怎么又绕到称呼这上面去了。

叶嘉淮挑明话意,“我带你进去,你叫我什么?”

应筠想当然地说:“叶董啊。”

丝毫不令人意外的回答。

叶嘉淮沉着嗓,危言耸听,“大晚上的,我带着你这么个小姑娘,你还口口声声叶董的,被人听见了,误会了,我怕是得遭不少的检举。”

应筠一听慌了神,“那……我叫您叶先生,他们都叫你叶先生。”

“你觉得呢?应筠。”

那就是也不行。

应筠苦着张脸,为自己的冲动后悔,“那我……不知道,要不我还是打车回……”

叶嘉淮厉声打断她,纳闷到她嘴里这称呼怎么就那么难改:“应筠,和我装傻呢。”

应筠抿着唇,缄默了几秒。

叶嘉淮本来都想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叶嘉淮。”她说。

应筠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木质推拉门移开,典雅柔静的浅黄色光晕映衬着一张温婉淑雅的面容,气质如兰,风华依旧。

算起来已经是快到半百的年纪,苏令仪却似乎和应筠记忆里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应筠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去想,究竟是因为苏令仪过得幸福美满,得到了岁月的优待,还是因为她对母亲的印象实在是有限,记忆自动为她填补了那些缺失的过往。

见她进来,苏令仪展露出笑颜,连忙起身走近,想来拉她的手。

“阿筠,终于到了,淋到雨没有,到门口怎么没给妈妈发个消息呢,妈妈好去接你呀。”

亲昵的语气信口拈来,仿若这就是她们一贯的相处模式。

应筠自己听了都不由要愣一下,细想是不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

要不然,苏令仪是怎么能够做到,如此轻描淡写地就省略过了那分开十多年的疏离与隔阂的呢。

应筠下意识避开她伸来的手,往侧躲了一步,绕开她,默声进了包厢。

苏令仪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还是放软了语调,说:“阿筠,以后还是让妈妈去学校接你,刚刚雨那么大,你自己过来,妈妈都担心坏了。”

应筠没接她的话,自顾自的脱下外套,拿衣架挂好后就直接入了座。

“不是要吃饭吗?”应筠抬眸看向她。

“哦,对。”苏令仪局促地笑笑,走到应筠对面坐下,态度热络地为她夹菜,“妈妈给你点了你爱吃的酥鱼,你阿婆说你就爱吃这个,他们家做的酥鱼是北城里出了名的。”

应筠在外面跑了一下午,也确实是饿了。

她没有亏待自己肚子的习惯,低声道了句谢,夹起鱼块,抿了一小口。

鱼肉柔滑爽嫩,炸的酥脆的外皮被鲜甜的酱汁浸润透彻。

南北的饮食口味差异大,在北城要吃到这么正宗的一口,很难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美食治愈人心。

应筠曾经对此深以为然,毕竟哪怕是在那些考学压力巨大的日子里,好像也没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解决不了的事。

直至此刻,她咽下自己钟爱的食物,却也掀不起一点欣喜的波澜。

应筠才恍然明白,不论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治愈自己,或许焦虑可以被缓解,压力可以被释放,但缺憾是无法填补的。

应筠对上苏令仪期冀的眼神,倏地觉得她幼稚得有些可笑。

是因为她们之间有血缘的连结吗,所以就想当然的以为一句阿筠,一顿饭,又或是一段陪伴就可以弥补那缺失的十多年。

应筠低敛着眼眸,索然无味地咀嚼着食物,等待时间流逝的过程里,思维突然很发散地想起了叶嘉淮。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前面听说他晚上有饭局的。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他呢?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真的很难熬吧。

应筠冷淡的反应并没有劝退苏令仪,就和当年她坚定的要离开一样,对于自己想做的事,苏令仪向来很有决心。

她问:“阿筠,妈妈听说你阿婆说你已经保研了是不是。”

“嗯。”

她们虽然并不熟悉,但苏令仪的语气里却依旧有作为母亲的自豪,“我们阿筠是真的很厉害。”

应筠没有迎合她的夸奖,这个话题就随之到此为止。

包厢内,只剩下碗筷碰撞回荡的清脆声响,至少可以给服务人员起到些许提醒作用,比如,客人还在屋内。

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是苏令仪在说,应筠有限地回答两句。

这样的相处方式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她们每次见面的固定流程。

前几次,都是等应筠吃得差不多,这次会面就也结束了。

但今天有所不同,应筠愿意来赴约,是有话要和她说清楚。

见她放下筷,苏令仪担忧地想要去圈住她细瘦的手腕,“吃这么点就饱了吗?阿筠,你太瘦了,总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不要学那些不好的风气减肥,苒苒也是这样,为了减肥不吃不……”

何沐苒是苏令仪现任丈夫与前一任妻子生的女儿,看来她们相处的挺好。

应筠及时缩回自己的手,将身子往后靠向椅背,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令仪说着说着也意识到不对,及时住嘴,用笑意掩盖慌乱,“这里的甜品也不错,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糖了,想吃什么,妈妈让人去做。”

应筠不留情面地拒绝她:“我很久以前就不爱吃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从苏令仪离开的半年后吧。

苏令仪最初离开的几个月里,应筠的大脑就像是自动开启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还愿意相信,苏令仪说的是去出差的话。

所以她总是会搬张小椅子,坐在家门口,看着远方等。

答案当然可想而知。

时间久了,等不到苏令仪的她也会吵,会闹,问阿公阿婆,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为了安抚她,阿公阿婆只好骗她说:“糖吃完了,妈妈就回来了。”

阿公阿婆怕她失望啊,总是一点一点的,偷偷往罐子里塞糖。

那段时间她真的是吃了很多的糖,还会分给好朋友们,可罐子里的糖好像一直不会少。

她只是小,又不傻。

半年后她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没有母亲的日子,不再想着要赶紧把糖果吃完,也很少会再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苏令仪离开后的第一次回归家是在那年过年的时候,她只记得苏令仪带了很多东西回来,身边的男人贴心护在她身侧,扶着她的后腰。

苏令仪想要弯腰来抱她,男人就一脸无可奈何地说:“令仪,你小心一点。”

应筠讨厌她身上的味道,也与她亲近不起来,避开她的手,跑到阿公阿婆身边,撒娇说:“要去找年年玩。”

说罢,她就跑出了屋子。

等到她在年年家里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后,才回了家,那时苏令仪已经离开了。

应筠去看那个糖罐,只剩下半罐的糖又一次被填满了。

应筠什么话也没说,搬了椅子,把糖罐拿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再也不喜欢吃糖果了。

应筠掩耳盗铃似的将手机扔到一边,特意不去看它,转身去洗手台,洗干净脸上残留的面膜精华。

冷水扑上脸颊,原本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也终于安定下来。

头顶莹莹的冷色炽灯将她白皙的肤色衬得肤若凝脂,唯有面颊中央的那一点浅粉,始终未能被冷色调给中和。

你瞧,人是骗不了自己的。

哪怕在心里万般否认,那点少女心事早在脸上一览无余了,瞒不住一点。

应筠烦躁地关了镜前灯,回到自己位置上,手机还没动静。

她做了个深呼吸,将所有弯弯绕绕的思绪都一并抛在脑后。

虽然已经保研了,但应筠在学习这件事上却从不懈怠。

她并没有用工作疲乏来作为偷懒休息的借口,打开平板,戴上耳机,像往常一样找出新闻播报,开始做影子跟读训练。

应筠的专注力极高,一旦进入到状态里,基本上对外界是两耳不闻。

做完日常训练,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摘下耳机,扶着后颈左右转动起略有些僵硬的颈脖。

“叮咚——”一声,清脆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手机还没拿到手,但消息的内容是什么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划开屏幕,果不其然,好友申请通过了。

速战速决吧,应筠坚定地想。

她在心里组织好措辞后才打开了与叶嘉淮的聊天框。

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叶董,真诚地感谢您今晚的好意,但确实是不好每次都平白受您的恩惠,衣服鞋子加上今晚的车费,我简单估量了一下价格,现在一并转给您,不够的话您跟我说,谢谢。」

消息发出去,后面紧跟着的,是一条转账。

五千,都是她之前兼职赚到的钱。

人脸识别验证的时候,应筠的心都在颤。

她在心里呐喊,五千啊,够她两个多月的生活费了,肉疼啊!

不过,发出去后,她反倒如释重负了一般,仰天长舒出一口气来。

这样总够诚心了吧。

衣服算她买下来的,不占他一点便宜。

车上。

叶嘉淮今晚多喝了几杯,眼底透着一点猩红,却并不显醉态。

他仰靠在椅背上,扯开桎梏在颈间的领带,按下车窗,点烟,深吸一口入喉,视线落到车内的那一点光亮之上。

对方正在输入中……

叶嘉淮沉缓地吐出缭绕的烟雾,为眼前灯火辉煌更平添了几分朦胧错落。

应筠的好友申请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饶有兴致地等着,想知道,这个分明刚刚还对他退避三舍的姑娘,这会儿又为何改了主意。

烟燃了半支,掌心的手机震了震。

叶嘉淮半眯起眼,去读那段冗长的文字。

刚匆匆扫过一眼,黄色的转账提示条就蹦了出来。

五千,她一个学生,这点钱要存多久。

叶嘉淮被气得冷笑一声,他都忍不住要夸她一句,好大方的姑娘。

酒意翻涌起的燥热一下子直接堵到了胸口,叶嘉淮掩唇轻咳起来,胸腔那股子郁气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是真不好受。

他是多么骇人的洪水猛兽,就这么巴不得与她划清界限,一点人情也不愿欠。

这姑娘身上的这股子傲劲儿,不仅挠人,还挺气人的。

裴霁川闻声回头,昏黄的灯影错落,叶嘉淮的脸部轮廓半明半暗,清俊眉眼笼罩着低沉的气压,后排气温都好似骤降了好几度。

裴霁川见他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先生,是胃里不舒服吗?”

“没事。”叶嘉淮摆手,合上窗户,掐灭烟,找到应筠的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叶嘉淮是带着气的,烦闷地想,他倒要看看这朵带刺的花儿究竟还能说出些什么扎人心的话来。

应筠看到来电,顿时觉得原本冰冷的手机烫手起来,恨不得能把它扔得远远的。

她清楚,她并不是害怕叶嘉淮。

只是害怕每次与他说话时,不论是剧情走向还是心率跳动都不再受她控制的那种无措感。

每每与他对视时,那双冷沉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的,是她羞涩娇艳的模样。

那简直像是冰与火的碰撞,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陷进去。

霎时,应筠就莫名有一种好像被他吃定了的错觉。

她性格中的反骨作祟,鬼使神差的,就要不甘心地辩驳一句,凭什么不能是她吃定了叶嘉淮?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应筠就觉得更可怕了。

明明谨记着要离他这类权贵远远的,现在她竟然会冒出想吃定叶嘉淮的念头。

疯了吧!

应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摈弃纷乱的杂念,接通电话,依旧是那句:“叶董晚上好。”

语气软糯,态度谦卑,一点也不见发来信息里的能说会道,若非还是他今日听到过的清泠嗓音,叶嘉淮都要怀疑现在接电话的是另一个人。

“应筠。”叶嘉淮冷声唤她。

完整地听见自己名字从叶嘉淮口中说出来,应筠听出他大概有些不高兴,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就回:“到?”

谨小慎微的一声,跟阵春风似的,往他心口一吹,酒气,恼怒,火气,通通都吹跑了。

叶嘉淮心静下来,自我调侃道,他是真越活越过去了,跟她这个喊声名儿都像点名的姑娘,较起真来了。

几秒的沉默加剧了年轻姑娘心烦意乱的不安感。

应筠纳闷他着这通电话的来意,她没能沉住气,试探地问:“叶董,是钱不够吗?”

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其他叶嘉淮打给自己的理由了。

礼数她都做到位了。

不用想,但凡他说不用计较这些,应筠下一秒就能顺杆子往上爬,道上一句谢,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她并不是不知变通的孤傲个性,聪明伶俐得厉害。

叶嘉淮索性顺着她的话茬应下,“嗯。”

应筠咽了下喉咙,忐忑发问:“那大概还要多少呢?”

电话那头,叶嘉淮的声音渐弱,大概是拿远了手机在问秘书,“霁川,今儿备的那套衣服花了多少来着。”

裴霁川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听那闲散的语气,一猜就知道是在逗人。

裴霁川很有眼力见的,轻声报了个数。

比实际价格要低一些,但依旧不容小觑。

应筠将听筒音量调到最大,依旧听得并不真切。

但很快,叶嘉淮的嗓音复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也没说确切的数字,不咸不淡地说:“比你转来的数,翻个几番吧。”

“几番!?”应筠一下子没收住声,惊讶地叫出了声。

叶嘉淮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怎么,怀疑我坑你?”

沈峤南这人是不正经惯了的,要问他些正事或许是一问三不知,但要论八卦,在座的就没有比他还要更门清的。

多嘴的那女的他认识,谈家那位大小姐的堂妹,谈允。

各自所属的大院不同,他们虽说见过几面,但社交圈子到底不一样。

这人平日里他们也是不往来的,最近和薛行谈了恋爱,今天才一起过来聚聚。

至于这声轻嗤,大抵是在为自家的堂姐打抱不平。

前些日子,叶,谈两家的长辈有意撮合两个孩子,传出了些煞有其事的风声。

这人大概是听了几嘴,就真把叶嘉淮当她正经姐夫看了。

可说到底,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和叶嘉淮也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在这发癫。

叶嘉淮毕竟才叮嘱过他,况且他还记着应筠刚刚为他省下一笔的情分呢。

沈峤南替应筠挡住那道并不友善的视线,回头瞪了一眼谈允,又安慰应筠道:“别理她,她这人输钱了就这样,牌品不好,咱玩儿咱的。”

话虽这么说,可应筠知道并不是的。

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吧,应筠对于那些恶意的眼神很敏锐。

方才那将她从头到脚扫视的一眼,不过是在说她攀高枝,不配罢了。

应筠面色浅淡地弯了下唇,垂下眼眸去看牌,并不在意。

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哪怕你做的再好,也总会有人看不惯你,所以她从来都无所谓别人怎么看自己。

她问心无愧就好了。

叶嘉淮这通跨国电话比预想时间打的要长。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时间,持续了快有一个小时。

想到出门时那张困倦的小脸儿,叶嘉淮往回走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些。

门一推开,叶嘉淮皱了皱眉,他是嫌吵的人,屋子里显然比他出门的时候要闹腾一些。

他的目光下意识去寻那抹娇俏的身影,原先的座位上扫了一圈,没有。

“哇!你好厉害!”惊喜而热烈的一句赞叹从包厢一角传来。

依旧是他熟悉的,温温软软的嗓音,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活泼。

叶嘉淮循声望去,在一片昏暗暖黄的角落里,修长白皙的肩颈被一览无余,大大方方地展示着那瓷白似玉般的肌肤。

叶嘉淮像是被那片羊脂玉给晃住了眼,眼眸微眯了眯,寒光一闪而过。

应筠身上的披肩不知从何时起被扔到了一边,小脑袋瓜一晃一晃的,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身侧的人手里握着的一把牌。

她又是拍手鼓掌,又是竖大拇指的,仰着笑脸,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

语气中的钦佩不言而喻。

沈峤南正心慌着呢,本来给了应筠酒喝,这会儿她醉了就够他烦的了,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安安稳稳的休息。

谁能想到姜灵泽这龟孙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过抓个牌的功夫,一转头,就看到这骚男人就跟孔雀开屏似的在勾搭人呢。

沈峤南现在只想着在叶嘉淮回来前赶紧把眼前这个闯祸的男人给赶走。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踹人:“滚滚滚,你给老子滚远点,这人你不能乱勾知道吗!嘉……”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余光又瞥见应筠要去抓桌上的酒杯,忙要去抢过来,“姑奶奶,我求你了,真不能喝了,一会儿嘉淮哥回来得一脚给我踹折了。”

他哪儿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能出这么大的乱子。

“你说谁?”坐在应筠身侧的男人脸上得意的笑意突然散了,紧张地发问。

酒杯还没抢到,倏然,耳边似有凛风拂过,心一下子就凉了。

冷沉的,漫不经心的嗓音在问:“有这么厉害?”

沈峤南立马站直了身子,试图挡住酒杯,“嘉淮哥,你回来啦。”

“嘉……嘉淮哥。”姜灵泽站起来,惶惶不安地打招呼。

叶嘉淮睨他一眼,弯腰去拿应筠的披肩,语气中的寒意不加掩饰,“灵泽啊,好久没见你了,是今天刚回国?”

姜灵泽被看得腿脚发软,忙不迭地回,“欸,我这刚到没几分钟。”

刚到,满屋子就瞧见了这么一打眼的姑娘坐在角落里。

在国外见多了热情奔放的姑娘,难得见这么温婉如水的,这不就起了心思。

索性就靠着她坐下,拿了副牌,耍起了炫酷的花式洗牌来哄人。

应筠喝了酒,脑子早迷糊了,只觉得好厉害,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厉害了就要鼓掌呀,她被酒精给熏醉了的脑袋瓜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手掌拍的啪啪作响。

姜灵泽的冷汗直往外冒,瞪了一眼沈峤南,意思是,你小子怎么不拦我!

沈峤南回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没提醒吗!

此刻,大概也就只有傻乎乎的应筠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趁机从沈峤南身后夺回了酒杯,开心地抿一口。

她甚至没忘记要回答刚刚听到的问题,“他厉害的呀,牌在他手上能像开花一样打开。”

姑奶奶,您别说了!

姜灵泽和沈峤南几乎是同步在心里祈祷。

叶嘉淮冷着脸,抖开披肩,要替她给她披上。

手还没碰到她呢,应筠就躲着要推开他,拒绝说:“不要,很热。”

叶嘉淮眸光一凛,不顾她的拒绝,把披肩给围了上去,“应筠,披上。”

人哪怕是喝醉了,对危险还是有一定基本的感知的。

应筠本来是想喊不要的,但眨巴着眼睛看了老半天他抿成线的薄唇。

很怂的,自己乖乖把披肩拉好了。

叶嘉淮处理好她,回头来审视两人,“谁给她喝的酒?”

沈峤南指了指应筠,“她自己……自己要喝的。”

前不久刚端上来的米酒,很清凉的颜色,看起来像柚子汁,闻着也是米粮香醇的味道。

应筠抽乌龟抽的没意思,好奇地问了嘴是什么。

沈峤南想着她二十二了,一小杯米酒的量还是有的,就倒了杯给她,“米酒,还挺好喝的。”

应筠第一口只抿了一点,舔舔唇,丝毫没有辛辣的口感,理所应当地觉得这酒没什么度数。

一杯下肚,脸微红,但人看着还算清醒,就又给自己倒了杯。

这下好了,人肉眼可见的醉了。

应筠拉拉叶嘉淮的衣袖,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学生状的举手说:“对,我自己要喝的,好喝的。”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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